朱聪见此,立刻明白了,即便郭靖并没有真个拜眼前这人为师,至少也是学了人家不少东西,于是心底叹息一声,面上却缓和许多,道:“如此便是一家人了。”
黄蓉把郭靖拉起,一起站到了沈元景旁边。见她还有戒备,韩小莹当即走来,拉着她的手问道:“黄姑娘今年几岁了?”
对于帮着她的人,倒也不好摆脸色,轻声回道:“刚过十六。”
韩小莹一笑,说道:“如此年纪,已经可以出嫁了。”见她微微脸红,又叹息道:“只是你家大门大户的,也不知黄岛主看不看得上靖儿这个傻小子。”
黄蓉撇撇嘴道:“我看得上就行。”韩小莹一怔,心道:“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胆?”又听她说:“何况还有师父帮衬着上门提亲。实在不行,到时候请出洪七公他来人家,爹爹总会给几分面子。”
“啊,你们还遇到了洪帮主?”
“是啊,他还指点过靖哥哥的功夫。”黄蓉说道。朱聪几人正与沈元景、郭靖叙话,听到这里,笑道:“这傻小子,真是好福气。”
黄蓉嘻嘻笑道:“可是七公指点了他,还是输给了师父指点的我。”
朱聪见过她的功夫,不以为意道:“黄姑娘你家学渊源身后,靖儿输给你,也属自然。”
她反驳道:“才不是呢,分明是师父厉害,他教了靖哥哥四个月,现在我就打不过了。”她就是要抬高沈元景,好来压制郭靖原来的这几位师父。
“哦。”朱聪略一打量,就见沈元景与黄蓉各拿着把剑,郭靖背上也背着一个黑布裹住的长条,露出一个剑柄,便问道:“沈掌门是教了靖儿剑法么?”
郭靖老老实实的说道:“沈……师父教了我一门内功,一门掌法,还有一门剑法。”
几人对视一眼,韩宝驹道:“内功?靖儿你不是学了全真教的内功心法么?”
沈元景道:“马真人教他的,不过是全真教入门心法,打基础自是再好也不过,只是到了高处,也称不上什么神功绝学,若能学到王重阳的《先天功》倒还差不多,不过与我教他的《神照经》比,也不见得就能胜过。”
朱聪暗道:“靖儿新拜的这位师父可真敢说,似乎连马道长都瞧之不上。《先天功》是什么武功,我几个全然没有听过,但听他话语似乎全真开派祖师王重阳所练,他竟觉得自个教给靖儿的武功能与之匹敌,也太自视甚高了。”
柯镇恶冷哼一声,道:“那可是太好了,难得靖儿能有此福分。”这话里面带着嘲讽,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。
黄蓉想要反驳,韩小莹却拉住了她,轻轻摇头,说道:“我们许久没见到靖儿了,何必一来就说些江湖啊、武功之类的,大家找个地儿,喝点酒,吃吃饭,不是更好?”
全金发却道:“是了,好久未见靖儿,也不知他武功练得如何,有无偷懒,这会还早,不如考教他一番。”
黄蓉即刻答应,说道:“好啊,好啊。靖哥哥,让你几位老师父,好好见识下咱们华山派的功夫。”
朱聪几人见她如此笃定,心头微沉,那全金发站了出来,说道:“靖儿,我看你背上也背着把剑,咱们爷俩是比兵刃,还是掌法?”
郭靖连忙说道:“六师父,比掌法吧。剑法我还练得不太熟,控制不住力道,容易伤人。”他倒是一番好意,可惜这话听在其他几人耳朵里,分外的不舒服。
全金发素知他的性子,也无法生气,只得说道:“嘿,你小子真是。”说着把手里拿着的秤递给南希仁,走到中间,摆开架势。
郭靖从背上解下重剑,看了看黄蓉,又看了看沈元景,都觉不妥,于是要往地上放。
韩小莹站得最近,连忙道:“靖儿,我替你拿着吧。”他摇摇头,说道:“这剑太重,放在地上便好。”
韩宝驹呵的一声,不以为然道:“能有多重,交给我总可以吧。”郭靖犹豫一下,便被他一把抓过。
他刚扯下重剑,便觉不对,那剑直往地上掉,又不能放手,只得腾出另一只手来抓住,手里软鞭掉在地上都顾不得,猛地一用力,往前冲了两步,被郭靖扶住,才提起剑来,姿态却有些狼狈。
几人吃了一惊,南希仁道:“我来试试。”他是江南七怪里头力气最大的,单手一抓,便把剑提起,脸色一变,说道:“恐怕有八十斤重。”
柯镇恶听在耳里,道:“靖儿,这便是你如今的佩剑?”郭靖躬身说是,他点点头,对全金发道:“多注意一些。”
“这么重的剑,也不知靖儿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大了。不过他才练三四个月,想来也不及熟悉,我只需小心一点,以招法取胜。”全金发谁有些意料不到,但也并不畏惧,等徒弟做好准备,率先一掌打出。
郭靖之前和他比试过多次,从未胜过,此刻还很谨慎,只是低低是迎了一掌。他还记着自己力气大,只用了三层力道。
两掌相碰,各自退了一步。全金发道:“好小子,果然是有进步。”他已然探出对方内功,果然大有长进,便不留手,又抢了上去,左右连环,正是他的拿手武功,开山掌法。
一掌接着一掌,气势十分凶猛,郭靖只是在防守,很快便落入了下风。柯镇恶听着风声,不住点头。朱聪偷眼看着沈元景,却见他面色平和,并未有其他神色。再看向黄蓉时,她嘴角微微上挑,心情似乎很好。
郭靖看着有些狼狈,但全金发的掌法虽然热闹,于他却半点也无损害。他想道:“奇怪,六师父的武功怎地变差了,这些个招式破绽也太多了吧。”
他却是没有想透,非是全金发的武功变差,而是他较之以前,要强上不少。须知这些日子教他功夫的,有洪七公这等天下五绝。而沈元景也并不输给东邪西毒,此时虽然负伤,但见识和眼界尚在。有这样一位绝顶的大高手对他悉心指导,若还不能胜过全金发,未免也太过愚笨了一些。
他抵挡了一阵,才又豁然开朗,道:“是了,六师父一定是怕我丢了沈……师父的脸,故意谦让。”
于是暗下决定,不能辜负了六师父一片厚爱,手上招数陡然一变,由攻转守,多放出了两分力气,砰砰砰的连续三掌,把全金发打得后退七八步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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