丘处机喝道:“老毒物,当年华山论剑,我师父技压群雄,赢了《九阴真经》,东邪、南帝与北丐洪老前辈都无不服,只你不要脸皮,暗中来偷。我师心善,留你一命,你非但不留在西域,静思己过,还敢勾结金人,图谋武穆重宝,简直不知廉耻。”
欧阳锋大怒,喝道:“小辈找死!”既恨丑事被人当众说出,又恶这些个小辈不知高低。当今武林,他自认声望隆重,也只三四个人与他比肩,其余的都瞧之不上。
如今被人谩骂,出手便不留情,新打的铁杖往前横扫,势如千钧,若撞在人身上,非死不可。
旁里马钰和王处一看得分明,大叫一声:“小心。”齐齐抢步上前,举剑相抗。只听得铛铛铛的三声,连着丘处机,三人一起退后几步,差点撞上身后的桌子。
欧阳锋一招未能得手,暗道可惜,又接着攻来。丘处机大叫一声:“各自归位。”前冲一步站立,
当下全真七子身形一动,摆了天罡北斗阵出来。马钰位当天枢,谭处端位当天璇,刘处玄位当天玑,丘处机位当天权,四人组成斗魁;王处一位当玉衡,郝大通位当开阳,孙不二位当摇光,三人组成斗柄。
这天罡北斗之阵一经布成,七人即刻发功攻势,七柄长剑有先有后,都朝欧阳锋打来。他手里铁杖连连扫动,**开长剑,哈哈大笑了几声,嘴里叫道:“王重阳居然还留下了这一手,倒也有几分门道,是与你七个脓包保命的罢。”
他语气倒是轻松,心里却极为警惕,才交手了几招,便已然察觉,这阵法能化七为一,攻时三四人同时出手,防时旁边左右两人又可一起分担,练到圆转如意,犹如一人身兼数人武功,端是上乘的玄门功夫。
这边斗了起来,沈元景也不说话,抬手一剑,往裘千仞胸口刺去。对方识得厉害,左掌抬起,打在铁剑之上,只听得“啪”的一声,两人都是一震。
他心道:“这裘千仞倒也名不虚传,难怪能把衡山派打得几近灭门。嗯,说不得就是莫大祖上。”若是换做一月之前,他恐怕也难胜过对手,而今服了一瓶九花玉露,伤势养好一半,自认这天下已绝无有胜过自己者。
裘千仞心里更是惊讶,暗道:“那姓彭的山匪竟然没有骗人,这小子的功夫比之五绝,也不差了,难怪能够先后与西毒、东邪放对而不死。”
他收起心底最后的一点轻视,展开铁掌功,与沈元景相斗。这掌法传承数百年,大名响彻中原武林,曾得上官剑南改良,已更上一层,到他手里再变,更加锋锐狠辣,威猛虽不及降龙十八掌,但精妙奇巧之处,犹有过之。
才过了几招,江南七怪面面相觑,眼前这人的武功之高,已然超出几人眼界,比那骗子,自是云泥之别,才信了裘家乃有双胎兄弟之说。
沈元景用的是独孤九剑,唰唰唰的,一剑快过一剑,往裘千仞身上各大要害刺去,招招连环,并不停歇。郭靖看得茫然无措,这等剑法,他只能看出好坏,若要全然理解剑理,却是不能了。
旁人更为不堪,只知道这剑招厉害,但高明在哪,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较郭靖更要为差了。
裘千仞掌法同样不弱,两掌都可化作兵刃,一掌往对手剑背上打,一掌又攻向敌人周身。有时两掌齐发,如山石崩塌,沛然难挡。
只见剑光闪烁,掌影翻飞,两人身法又高,较另一边闹出的动静更大。从中间打到边上,又从前头打到后面,若不是收发由心,还能克制,这房子早被拆了。
那彭连虎等人有过经验,拉了几个寻来的帮手,一起躲到了角落。虽然完颜洪烈请了他们前来相助,但看到沈元景如此威势,又有郭靖在对面,竟不敢出手。
江南七怪也是一样退到另外一边。只是那些个江湖群豪生平也未见过如此精彩的决斗,还在前面观望,更有胆大的,不觉靠近了几步。
裘千仞被一剑逼得往边上一避,顺手抄起长桌,打将过去,沈元景长剑不停,左手一掌打在桌子上,顿时四分五裂。
碎片激**出去,那些个站在前面的,措不及防,挨了一两下,顿时惨叫几声,连连后退,有两三人伤势颇重,被同伴抬了出去。群雄大骇,又舍不得走,这才学着江南七怪,挨靠墙壁,散落四周。
转眼百余招过去,沈元景的剑招越来越快,众人只看得见一道光,转来转去。柯镇恶听了一会,突然道:“靖儿,这是怎么回事?为何我只听到掌风呼呼作响,你师父还在用剑么?”
旁边几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。须知他眼瞎后,练就了高明的听风辨形的本事,耳朵灵敏之处远超常人,便是一根针落到三丈之外的地上,他不但能听见,还能走过去捏起来。现下连沈元景兵刃的声音都听不出来,可见这人的武功高到什么境地。
另有几人听得郭靖身份,眼睛一亮,连忙过来拜见,道:“敢问这位英雄高姓大名,尊师又是出自哪一大派?”
他说了自己姓名以及华山派的名头,几人交口称赞,仿佛真听过华山派一样,闹得他颇不知如何去应对。
朱聪暗叹一声,心道:“此战过后,华山派沈先生的名号必定轰传天下,连带着靖儿也会沾光,到哪儿都无人敢轻视。这自然是件好事,只是可惜以后谁提到他,便只剩下华山派弟子的称谓了。”当下又喜又悲。
此时沈元景与裘千仞斗到了关键时刻,他已然把这门铁掌功看了几遍,真心赞叹,朗声道:“裘帮主果然天纵奇才,能将如此精巧的功夫,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,实属不易。”
这声音中气十足,听不出是在搏斗之中,裘千仞骇然,心道:“他与我相斗得如此激烈,还有余裕去说这些废话,是什么意思?”
又恼怒他一副长辈口吻,手心微微泛红,加紧两掌打去,只听得“锵”的一声,左掌往下打在沈元景剑上,如同两件铁器磕碰一起,右掌照他肩膀正面拍击,又急又猛。
沈元景侧身一让,这掌打在楼梯的木柱上,“咔嚓”一声,木柱折断,他又一闪,第二掌第三掌接踵而至,另一个柱子也被打折,楼梯轰然倒塌。
郭靖看不分明,心中着急,大声道:“师父,用这把剑!”沈元景上两次对敌,都用的宝剑,他便知兵刃亦能助长战力,当下把胳膊一鼓,手上用劲,将玄铁重剑抛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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